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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新西藏的“春之歌”——董希文的《春到西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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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作者:张宜欣来源:中国文化报2021-11-22 08:02:47

        ▲ 春到西藏(油画) 150×232厘米 1953年 董希文     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


        1950年4月,西藏和平解放前夕,按照毛泽东主席“一面进军,一面修路”的指示,康藏公路开始动工修建。康藏公路最初起于当时的西康省会雅安,终点是拉萨,全长2000多公里。

        民国年间的《西藏始末纪要》一书曾这样描述川藏沿线的艰险:“乱石纵横,人马路绝,艰险万状,不可明态。”一路要穿过14座常年积雪的山峰,可见筑路沿线的环境状况。人民解放军、各族民工、技术人员总共10万人组成的筑路大军,将要开展的是一场万分艰难的攻坚战。横在他们面前的是沿途的雪山、峭壁、险滩、急流等,条件艰苦,筑路环境艰险。从徒手打石头开始,筑路大军用铁锤和钢钎劈险峰、凿隧洞,每往前推进一段距离就会有塌方和滑坡等事故发生。10万大军用4年多的时间,建成了成都平原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这条天路。有不少战士和工人在筑路过程中牺牲。

        1951年8月,西康境内600多公里的路线通车;1952年11月,康藏公路康定到昌都段提前通车;1954年12月,康藏公路(1955年改称川藏公路)全线通车。

        当时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《歌唱二郎山》:“二呀么二郎山,高呀么高万丈……解放军铁打的汉,下决心坚如钢,誓把公路修到那西藏。”这首歌唱出了川藏公路建设中人民的坚定信念和豪迈之情,至今仍然深深感染着听众。而在美术界,以董希文《春到西藏》为代表的一批作品,也从多个角度反映了建成川藏公路这件新中国建设中的大事。董希文是在1952年随解放军代表团第三总分团慰问团,经四川成都、雅安、康定、甘孜等地,最后到达筑路前沿的,历时两个月,行程万里。

        这次川藏之行让董希文对康藏公路的筑路环境之艰难、恶劣有了很多切实感受,同时为筑路军民艰苦奋斗、英勇无畏的精神所打动。这促使他很快投入到创作之中。面对这样一个题材,董希文在创作思路上别出心裁,他找到并最终定位在一个独特的创作视角。董希文曾谈到《春到西藏》的构思:“这幅画一定要画得恬静优美,有条不紊,让看画的人心情静下去欣赏。”他还谈到,《开国大典》是吸收壁画的形式;而《春到西藏》是以中国卷轴画的形式来画,打开一幅画儿,就让你静静欣赏、体会。

        晴朗的天空下,几位藏民在开垦土地。雪山环绕,杏花盛开,他们在刚刚开化的土地上耕耘,即便是背影,也可以感受到他们翻身解放后欢欣、愉悦的心情。作为人物画家的董希文,在《春到西藏》中并没有对人物进行“近镜头”的刻画与表现,而是把人物推向“中景”——按构图来说,中景里的人物不是最突出的,而画家把几个人物的动势定格于西藏春天的画卷里,显得格外生动、传神,与画面非常和谐。画面中,康藏公路上行驶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,雪山、松林和杏花烘托出美好祥和的春色。西藏的和平解放,给翻身农奴带来了幸福的生活,春天已到来,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西藏辽阔的土地上,也洒在了西藏人民的心里。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播种未来,新生活的画卷也正在展开。

        这幅作品参加了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会,得到观众和业内人士一致好评。

        董希文是油画家,也是美术教育家,他在教学和创作上一直主张兼收并蓄、广收博采。在创作理念上他一直追寻中国传统美学,从作品《春到西藏》可以领略到他经常谈到的“油画的中国风”。董希文提出,各种的艺术都应该具有自己民族的风格,对于任何风格和形式的追求,不能一律看成是形式主义。他强调中国画家应该有中国画家自己的气质,要有自己对生活的想法和表现法。应该说董希文在《春到西藏》中很好地诠释了他的主张。从这幅作品里不仅可以看到中国画的意境、意蕴之美,还有抒情性、中国风和个性化的语言表达。

        董希文是重视画理又注重内容的画家,在绘画中追求表现思想和境界,使创作具有感染力——《春到西藏》就是这样的作品。《春到西藏》是在深刻体验、充分准备、细致观察、深入思考的前提下精心提炼、创作而成的,作品以朴素的笔触描绘了西藏春天的图景,既有大胆探索的新意,又有“妙手偶得”的精彩。

        如今,“格桑花开满山谷,金珠玛米来修路”的歌时常还会唱起,西藏的交通已经四通八达,新时期西藏交通条件得到了更大的改善,藏族人民更多的梦想和愿望在逐步实现。西藏已成为人们心中最美的“诗和远方”。

        今年是西藏和平解放70周年。70年来,这片神奇的土地经过了和平解放、民主改革、特别自治区成立、改革开放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回望过去,1954年董希文创作的《春到西藏》的画面还印在人们的记忆中,那是新西藏建设中最早的“中国故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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